鄭在歡:用文字探索自我
摘要:童年的經(jīng)歷加上敏感的心靈,再加上寫作的天賦,作家鄭在歡應(yīng)運而生了。在一片混沌中,鄭在歡朝著身體與心靈的宿敵,喊出了石破天驚的“今夜,讓我們通宵殺敵”,掩不住的少年俠氣撲面而來。
記者 李賀建
《駐馬店傷心故事集》一座小城進入文學(xué)視野,《團圓總在離散前》《今夜通宵殺敵》兩部小說集的出版,讓全國更多讀者認識了他。他就是出生在駐馬店的90后作家鄭在歡。
鄭在歡
想要傾訴成為寫作的原動力
鄭在歡有一個艱難的童年,母親在他出生7個月時離世,悲苦的生活讓他過早地品嘗到了人生的世態(tài)炎涼。不過,他沒有被苦難擊倒,相反,他通過寫作,找到了生命的出口。
我們可以通過鄭在歡在“故事FM”的這段自述,來感受一下他童年的遭遇。
“我是回到家之后跟我弟一起生活,我才能感受到差距。我們倆一起上學(xué)之后,我弟每天零花錢是一塊錢或者兩塊錢,我從來沒有過。我發(fā)現(xiàn)我跟我弟完全不一樣,他是特權(quán)階層,我像個幫傭。
我11歲為什么回去呢?因為我繼母生了我妹妹,她想讓我回去帶妹妹。她覺得我11 歲能干活了,她又不想干。 所以她對我的要求就是干活。那我就是把活給干好唄。各種活我都能很快地學(xué)會,比如洗衣服、刷鞋、掃地、燒火做飯,包括干莊稼地里的活、帶孩子等。
14歲的秋天,正是收玉米的時候,因為我每天放學(xué)回家要到田里拔草。那天我拔到晚上 7點多天都黑了,回家路上沒有一個人,不知道為啥,我心情特別開心,走在路上還在唱:藍天大道白云在飛,共和國女兵軍中姐妹……
我唱了一路,特別開心,還邁著正步往家走。剛回家我就發(fā)現(xiàn)她很不對付地站在門口看著我,一回去就讓我跪那了,就開始打我。打完我才說,我為什么尿到喂雞的碗里。因為我弟去我屋的時候不小心踩翻那個碗,她一聞是有尿味的。她就因為這個事把我打得不行。她說你是不是故意氣我,是不是覺得我讓你干活,你心里不忿。那天是用竹竿打的,而且是在院子里打。竹竿最后都打沒了。鄰居在我們隔壁求情,說不至于不至于。
我感覺更丟臉了。第二天去上學(xué),在樓道的時候同學(xué)突然來摟我,我一下彈開了,因為身上太疼了。他們就說你咋了。我說沒事。然后我就一個人走到?jīng)]人的角落去了。我站在一個花池上,看花池上的螞蟻,我吐了一口痰把螞蟻給淹死了。突然我覺得難受得不行,覺得螞蟻都比我快樂。
放學(xué)的時候我沒回家,背著書包走到?jīng)]人的地方待著。到晚上我去找奶奶。我奶奶見我永遠都是同一個步驟,先給我攤煎餅,打兩個荷包蛋,讓我吃。我基本上都是哭著吃的。吃完之后奶奶就說還是回家吧,你再忍幾年,等你長大就行了。但是我再也聽不進她這一套。我說我打死都不回去。
我就在奶奶家待了兩三天。正好因為要收莊稼了,我爸就回來了,我爸就拽著我回家了。因為那一次真的是下狠心了,我就拽一切我可拽的東西,抱著一棵小樹,不愿意回去。我肯定擰不過他,就被他拽回家了。”
16歲時,鄭在歡買來一堆算術(shù)本,在高強度的做工之余,他見縫插針地寫作。按照他的說法,寫東西是一種傾訴,也是對來處的確認。
在鄭在歡的作品中,我們可以看到童年經(jīng)歷對他寫作的影響。而在記者看來,這種不幸在某種程度上卻是幸運的,童年的不幸有時可以造就出好的作家。比如莫言,他生在一個窮苦的地方,《透明的紅蘿卜》里的黑孩兒很大程度上就是莫言自己,一直掙扎在饑餓、死亡線上;比如王小波,他父親很早就被打成階級異己份子,老朋友看到他的父母都會躲開,孩子從特別小的時候就能夠感受到這種世態(tài)炎涼。
童年的經(jīng)歷加上敏感的心靈,再加上寫作的天賦,作家鄭在歡應(yīng)運而生了。
人生的傷痛可以被文字洗凈,“當(dāng)然我現(xiàn)在不恨你了,一點都不恨了。我現(xiàn)在甚至還關(guān)心你,我也希望你長命百歲……”
當(dāng)鄭在歡開始用文字探索自我,他要寫的東西就開始噴薄而出了。
作品是他生命的痕跡
無論走到哪里,駐馬店的血液,都流淌在鄭在歡的文學(xué)中。
2017年,鄭在歡的小說集《駐馬店傷心故事集》由上海文藝出版社出版。這本介于虛構(gòu)與非虛構(gòu)之間的作品,描寫了鄭在歡記憶中家鄉(xiāng)的親人、鄉(xiāng)鄰和伙伴,他們年齡、性格各異,卻都是常人眼中的“怪人”。
在后記中,鄭在歡這樣說:“人都是來來去去的,能留下來的,永遠是生命中最動人的時刻。這些故事被反復(fù)講起,即使變得面目全非,我相信最本真、最值得講述的地方依舊保留其中。這樣的故事不是小說,是用生命活出來的。”
與同代其他“90后”作家相比,鄭在歡的履歷顯得尤為特殊。幸而鄭在歡從小喜愛閱讀,“凡是帶字兒的都愛讀”。從武俠小說到青春小說,從網(wǎng)絡(luò)文學(xué)到經(jīng)典名著,他在文學(xué)中發(fā)現(xiàn)了另一個世界,并且慢慢開始寫作屬于自己的故事。
駐馬店,是鄭在歡出生、成長的地方,他經(jīng)歷過我們想象得到或想象不到的殘酷青春,而在成長過程中出現(xiàn)在他生活里的人們,也成了他筆下的“病人列傳”和“cult家族”。 盡管這些故事都為短篇小說,但人物在不同的故事間穿插出現(xiàn),建構(gòu)一幅完整的農(nóng)村生活面貌。名為“傷心”,語言卻是地道的黑色幽默風(fēng)格。用鄭在歡的話說:“我用喜劇的方式寫下這些基本都很難過的故事,只是盡可能從無常的生命當(dāng)中去發(fā)掘永恒的幸福和美好。”
鄭在歡以極具游戲性與娛樂性的文字向讀者發(fā)起狂歡的邀約:今夜我們不談文學(xué),只管好看。2021年,鄭在歡的兩部小說集《團圓總在離散前》《今夜通霄殺敵》同時出版。
2021年出版的兩本小說集。
在《今夜通宵殺敵》的“U型故事”一輯,鄭在歡著重探尋小說本身的形式與目的,怪人怪事,cult電影般的場景,在小鎮(zhèn)、青年、音樂、文學(xué)、夢想、愛情等元素與主題中,穿梭跳躍,大放異彩。 鄭在歡的文字頗具游戲性,所以讀者讀他的小說時,如同看了一場cult電影,直接的感受就是酣暢淋漓。但是,在這種表面的歡騰之下,鄭在歡實則是在書寫同鄉(xiāng)那些未被注意到的隱秘命運。
作為中國青年作家,他認為自己有責(zé)任記錄下那群人的生活。 寫作中,藏于深處的少年被文字一點點喚醒,某個瞬間,熱血回涌,少年的心氣充斥蒼穹。 熱血少年的故事里,歡騰、欲望、青春,是悲的,也是喜的。在一片混沌中,鄭在歡朝著身體與心靈的宿敵,喊出了石破天驚的“今夜,讓我們通宵殺敵”,掩不住的少年俠氣撲面而來。
閱讀鄭在歡的小說,就如我們每個人看身邊每天的生活,他將全部身心與生命體驗,投入于筆端。他用一支筆丈量出人生的高度,探索著生命的深度,而這一切不過是希望通過細膩的筆觸,將內(nèi)心豐富的情感、歲月釀造出的體悟表現(xiàn)出來,并在紙上搖曳出多姿的生命律動。
(圖片由受訪者提供)
責(zé)任編輯:付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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