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向東在巡山。

文/圖 全媒體記者 郭建光

“人可以放假，可是山在這里，樹林在這里，這片經(jīng)過幾代林業(yè)人傾注心血才培育起來的綠色植被一刻也離不開護林員。防火是春節(jié)期間的第一要務，我們一刻也沒有離開。”2月11日正值除夕，這是全國綠化獎章獲得者、薄山林場防火員孫向東在山上度過的第12個除夕了。正當全國人民萬家團聚的時刻，陪伴孫向東的只有呼嘯的寒風。

孫向東的媳婦常立新在深圳打工，因疫情無法回來，兒子孫鵬飛在蘇州打工，也是無法趕回來陪父親過年。一家人就這樣天各一方，度過了一個特殊的春節(jié)。

大年初一清晨，薄山林場的萬畝林地上飄動著早春時節(jié)的薄霧，枯草上露珠密布，在山頂望火樓上蹲守一夜的孫向東雙眼通紅，身上的棉衣也被霧氣打濕，頭發(fā)上布滿密密麻麻的白色水珠。“不敢合眼，雖然附近的村鎮(zhèn)再三宣傳不能燃放煙花爆竹，可是不能因此麻痹大意有半點兒松懈。”孫向東喘口氣告訴記者，防火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，你盯得緊，即使發(fā)現(xiàn)火情也能第一時間撲滅，將損失降到最?。蝗绻楸源笠?，一旦火勢蔓延就會讓整座甚至更多山頭的林木損毀殆盡。

在孫向東的手機上，保留著大年初一他站在望火樓頂值守時與家人搶紅包的畫面。他兒子先發(fā)了一個紅包，留言：爸爸媽媽新年快樂！孫向東與妻子在搶紅包的時候內(nèi)心五味雜陳，隨后兩人不約而同地一人給兒子發(fā)了一個紅包。

“天氣越是晴好，山上越離不開人。我們值守是全天24小時不能離開。我們主任甚至帶著妻子到山上值守，像我這樣的防火員在我們林場并不少見。”孫向東告訴記者，由于宣傳到位，任店街上已經(jīng)買不到鞭炮煙花了，這給防火帶來一定程度的有利因素，不過趁著天氣晴好，上山游玩的游客日漸增多，這也給山林防火帶來潛在危險。“我們不僅在各個入口張貼禁止攜帶火種進山的提示，還不斷巡山，勸導游客文明旅游，嚴禁煙火。”孫向東今年春節(jié)的一日三餐就在林場解決，簡單的飯菜，沒有親人的陪伴，成為這代護林防火員真實的寫照。

12年，4000多個日日夜夜，孫向東獨守峰頭山山頂望火樓，換來了10萬畝山林無火災。一份看似平常的堅守，感動了很多人。孫向東身上有一種人間大美，讓人肅然起敬。

孫向東至今還記得自己上崗時的情形：2008年，老瞭望員光榮退休。林場負責人根據(jù)孫向東多年的敬業(yè)精神，想選派他做瞭望員。他二話沒說，欣然接受。

每年11月1日到第二年5月1日是森林防火戒嚴期，必須全天24小時有人看護山林，孫向東需要連續(xù)幾個月獨自一人吃住在山上。下山時像個野人，頭發(fā)、胡子像亂草，他也因此被同事戲稱為“神農(nóng)架來客”。

孫向東有一個“特異功能”，睡覺時聽見風聲立馬就醒。冬春季節(jié)是森林防火的關鍵時期。白天，他連吃飯都不離開瞭望臺；夜里，他怕自己睡得太死，就定了鬧鐘，一夜幾次觀察火情。一來二去就養(yǎng)成了習慣，沒風時睡得格外香，風一起他就立刻醒來。他說這是被“逼”出來的“特異功能”。

長久在山上護林，不規(guī)律的作息生活也給孫向東帶來疾病困擾。高血170、雙腎結石，這是不久前孫向東到市區(qū)接種新冠疫苗時檢查出來的，不過這沒有影響他繼續(xù)站崗防火。

“這里有上百種樹木，都是一代代林業(yè)人種下的。前人栽樹后人乘涼，需要我們這代林業(yè)人接過接力棒，把這片綠色滋養(yǎng)得更好，留住青山，留住我們賴以生存的綠色心臟。”說完這番話，孫向東又巡山去了。看著他消失在莽莽叢林中的背影，記者發(fā)覺眼角不知不覺中濕潤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