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班永威

依依對琵琶有很深的情感。（圖片由依依提供）

春節(jié)期間，筆者接到一名女孩打來的電話。她稱看到本報近期“才藝圈”刊登的關(guān)于琵琶愛好者的報道后，也想說說自己和琵琶的那些事。大年初四，筆者見到了這名女孩。

6歲學琵琶

“你叫我依依吧，我的家人都這樣叫我。”依依開門見山地對筆者說。眼前這個性格開朗、容貌姣好的女孩看起來和琵琶聯(lián)系不大。“你不是本地人吧？”筆者問。“我是啊，只是3歲就到鄭州了，每逢過年便回縣城看望爺爺奶奶和親戚。”依依笑著說。

“以前彈琵琶真的很受罪，現(xiàn)在不為比賽、考試彈，才算真的享受。”依依稱，她6歲開始學彈琵琶，從最初的興奮、反感、學成后封琴，到現(xiàn)在戀戀不舍，琵琶陪伴她度過了21個春夏，承載了她太多的記憶。

依依也不記得當時為什么學彈琵琶了，只知道是父母讓她學的，說藝多不壓身，長大后自然有好處。起初，依依不明白這些話的含義，直到前些年，她才懂得。

教學有樂趣

自己究竟喜歡不喜歡彈琵琶？對于這個問題，依依最初一直很糾結(jié)。前些年，琵琶對于自己到底意味著什么，她并不是很清楚。

童年練琴的艱辛枯燥歷歷在目，但琵琶給依依帶來的欣喜也令她記憶猶新。樂器比賽獲獎無數(shù)，經(jīng)常參加演出，從高中開始，依依就能靠琵琶“自力更生”。

依依第一次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對琵琶割舍不下是在上初中時。一次練舞，她在倒立的時候不小心把左手大拇指弄骨折了，當聽醫(yī)生說以后可能會對彈琵琶造成影響時，依依“哇”地一聲哭了。“當時我心里真的特別難受。”依依說。

而讓依依最有成就感的，是自己上大學一年級就開始教學生彈琵琶，是公認的好老師。“我喜歡教學生的感覺。他們?nèi)〉煤贸煽兓蛘邚椀帽任液?，我會感到很欣慰?rdquo;依依說。

因為清楚練琵琶的過程對于小孩是多么枯燥，依依總是想方設(shè)法讓自己的學生愛上琵琶。對于兒童，除了教他們基本功外，依依還會挑一些簡單的兒歌讓他們一邊唱一邊彈，讓孩子們在音樂中感受到快樂。對于中學生，彈《十面埋伏》這類慷慨激昂的樂曲時，依依會讓他們在腦海里想象一下戰(zhàn)爭激烈的場面；對于柔美的樂曲，依依則會讓學生們先跟著樂譜吟唱，將情緒調(diào)動起來，然后再開始彈奏。

封琴改行

上臺、環(huán)顧四周、深呼吸，開始彈奏。音色清越，余音悠長，音韻委婉，一首《霸王卸甲》、一首《寒鴉戲水》聽得大家如癡如醉。6年前，依依在畢業(yè)演出上驚艷的表現(xiàn)讓大家贊嘆不已。老師們聽后都覺得驚訝：平時這個不起眼的姑娘，居然是深藏不露。“我這叫低調(diào)的炫耀。”依依笑著說，她是那種平時只用7分力的人，但那場畢業(yè)音樂會她是真的全情投入了。

就在大家覺得這個年輕姑娘可以在音樂之路上繼續(xù)前行時，依依卻宣布了一個令人驚訝的決定：封琴。

“學了10多年，突然放棄，那時不覺得可惜嗎？”面對筆者的疑惑，依依說這一方面源于自信。上大學期間，她教出的不少學生被大學錄取，她想嘗試一下其他行業(yè)。

大學畢業(yè)后，依依來到北京，找了一份營銷工作。雖然工作不錯，但背井離鄉(xiāng)的依依經(jīng)常會感到孤獨。長久不聞絲竹聲，依依開始想念自己的老朋友——琵琶。“彈了十幾年，每天陪伴我最多的就是琵琶。我每天把它放在床頭，一睜眼就能看見?，F(xiàn)在它不在身邊，非常不習慣。”依依說。

割舍不掉

以前重要的考試或者演出前，怕琵琶突然松弦，依依常會一邊擦拭它一邊說：“今天對我很重要，你可千萬別掉鏈子啊。”到北京的第3年，依依讓父母把琵琶從老家?guī)Я诉^去。

“重新拿到琴的時候，我抱著它來回擦拭了好幾遍。”依依說。在月圓之夜，她常會打開窗，迎著微風，彈一曲《春江花月夜》；下雨天，她會坐在窗前，獨一曲《十面埋伏》，享受琴聲和雨聲揉在一起的獨特意境。

“以前彈琴時有聽眾，現(xiàn)在聽眾只有我自己。”依依說，她發(fā)現(xiàn)，當彈琴沒有太多目的，只是為了享受音樂本身時，心態(tài)會更平和，情感會融入得更好。

“畢竟我傾注了18年青春，怎能輕易割舍掉這份琵琶情呢？”依依說。

樂在其中

依依稱，她喜歡有挑戰(zhàn)的生活，所以工作經(jīng)常變動。“去年，我在北京的一家茶樓找到一份兼職，就是彈琵琶。我很享受這份工作。”至于為什么要在茶樓彈琵琶，依依稱，上高中時，她非常羨慕穿著旗袍的茶藝師。

“烏龍茶味道偏澀，紅茶偏甜，適合女生喝。綠茶回甘之后則有一股板栗味。不同的季節(jié)適合喝不同的茶。”談起喜歡的茶葉，依依滔滔不絕。

她告訴筆者，茶就像人生，入口苦澀，回味清香。人生也是，喜怒哀樂都有，但到年老的時候，回味一生，大都會釋然，因為這些滋味是人生的組成部分。

依依不僅在茶樓彈琵琶，在空閑的時候還會到公園彈，旅游的時候會到山間彈。

《寒鴉戲水》是依依最喜歡的一首曲子。“每次彈起這首曲子，寒鴉在水中悠然自得、互相追逐的情景就仿佛浮現(xiàn)在眼前。”依依說，她一直推崇“簡單即幸福”的生活理念，希望用最平和的心態(tài)對待彈琴和茶藝，而且這樣才能將最好的狀態(tài)發(fā)揮出來。

“現(xiàn)在，我越來越喜歡琵琶了，它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我也漸漸明白了父母那時說的‘藝多不壓身’的含義了。有才藝可以讓你自力更生，不做啃老族。我希望孩子們能多學一些才藝。”依依說，“我會將琵琶情延續(xù)下去。”